钢铁之躯(片段)

“砰”,远处庭院中,泳池边,遮阳伞旁。在亚那州海滨的繁星下,复制器在完成最后的制造工作,打印一位计算机科学家的头颅。身体已经打印完成,挂在复制器三面体的一面上。 “如果我死去,不要打印我的头颅。”科里的旧语再一次在张博士脑中闪过。 “你知道对科学家来说,最大的耻辱是什么吗?”张博士询问身边一起前来的智宇,智宇被复制器的制造过程震惊到了,并没有留意张博士的提问。 “保存他的头颅。”博士自顾自地回答起来。 复制器最后的打印步骤完成,钢铁制的头颅上反射出星空璀璨。复制器的三面体开始旋转,将头颅扭转到躯体之上,随后发出一声闷响,头颅与躯体拼接完成。 复制器复制出的人低垂着头,复制器托着他双臂的支架唰地收起,复制人猛然落下,发出重重的落地声。 复制器的产物在诞生后的最初五分钟会重复主人生命中最后一天早上的行为,这个时候他们是记忆模糊的,或许是威本科技的技术限制导致,这五分钟威本科技并不能完全控制复制人。这五分钟或许也算是本体生命的延续。智宇这样想着,庭院中的复制人身体亮出隐隐的蓝光,缓缓抬起了头颅。 复制人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一张吊床前,俯下身亲吻空气。接着他转身向另一处方桌走去,他在桌子上盘弄着空气,打翻了方桌上本来摆放的各类实验试剂以及子弹。盘弄了一两分钟,他左手托着一枚TR86杀人蜂微型导弹走到吊床旁,把托盘递了出去后,他松手,托盘摔碎,他坐在空气上,望着空空的吊床谈笑着。而后,他走到泳池边,对着博士和智宇的位置,开始梳妆打扮。 刷牙,洗脸,似乎摸了一些护肤品,最后当他开始梳理头发时,已经过了四分钟了。复制人的手在摸到自己的金属制头发时停顿了下,随后开始上下摸索。几秒钟后,他伸出双手,狠狠的掰断了自己的小拇指,他伸出手看向自己的手,似乎是在判断自己没有疼痛感,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在宾西州的另一个科里也没有小拇指了。复制人望向泳池中的自己,突然崩溃的吼叫了一声,然后他的目光转向远处的博士和智宇。 远处的红色亮光闪过,智宇知道大事不好了,双眼的红光代表复制人进入了战斗模式。但没等他躲开,空中一个庞然大物已经落地,冲击波将智宇直接整飞到一旁的花圃中,尘土弥散过后,博士已经被复制人科里卡住脖子举了起来。 博士的紧紧抓住复制人科里的手,给自己争取一点点呼吸空间,他努力转头看向一旁落在地上的手机,屏幕碎裂,但是计时器的数字还在不断跳跃。 “5月18日,5月18。”复制人科里听到这个时间,扣住博士的手稍松了些劲。 “2034年5月18日16点08分,你认识梓萌,现在距离你们认识过去了68天,你们单独相处15天。” “梓。。。萌”,复制人科里缓缓地说出这个名字,抬起了头,松开了博士,跪倒下去,红色消失,复制人垂下了头。 五分钟到了,复制人科里身体冒出绿光,“威本科技为您服务,正在启动中。。。”复制人科里说到。

June 23, 2023 · 1 min

纸箱(一)

“叔叔,你有孩子吗?你可以买一个暴龙吗?”路边一群小孩簇拥过来,在傍晚的小区中像一个到处捕捉灵魂的怪物。 三儿当然没有理会,只是口罩下嘴角控制不住上扬,已经到了被问有没有孩子的年纪。三儿踢开石子,肚子里刚刚狼吞虎咽进入的螺蛳粉还是温热的,转动一下身子,感觉肚子中的粉似乎团结在一起互相交织组成了一艘小船,酸笋作为木头,腐竹就成为船帆,在汤水中乘风破浪。突然一阵反胃,脑海里闪过故意被遗忘的场景。那已经是三周前的事情了,原本用来自动压扁纸箱的机器不凑巧的压扁了李元的手,鲜血和一些碎肉骨屑溅到了三儿的脸上。 三儿擦了擦脸,到了电梯门口,里面站着一个推着巨大推车的大汉,大汉按着电梯的开门键等着三儿上来。三儿沿着推车旁留下的狭小通道了电梯角落的一点空间,拘谨着身子。电梯门口陆陆续续站满了人。一位年轻的女士带着一位有些瘦弱的老头,一位挎着小包穿着老上海式旗袍的老妇人,一个拖着小单车的小孩子,一个拿着最新款苹果手机的初中生。大家看到电梯里的大推车,显然在纠结是否要上这一班电梯。推车大汉带着很重的家乡口音向电梯外招手,“看啥捏,来站着这个车子上。” 年轻女士身边的瘦弱老头非常有积极性地站了上来,笑笑嘻嘻的,在小踩了一下推车确定稳定性后,乐呵呵地对着女子招手。年轻的女士脸上带着不愿意,还是小心地站了上去。初中生和小孩带着年轻人的活力自然也踩上了推车。挎着小包的老妇人,理了一下小包的链子,并没有了选择站在小推车上,而是沿着本就拥挤的推车旁过道挤了进去。三儿很瘦,所以能双脚站着,但是老妇人显然有一些丰腴美,只能前后各一只脚扶着电梯才能站牢。三儿能闻到老妇人身上的洗衣粉味道,是薰衣草味儿的,中等阶级常买的牌子。 推车大汉似乎和瘦老头认识,聊得热火朝天,小孩挨在自己的单车旁发着呆,初中生一直高举着自己的苹果手机,嘴巴不停发出奇怪的声响。老妇人和年轻女生始终盯着电梯不断向上显示的数字。 7楼到了,年轻女士门开到一半就已经到了门口,对着老头小声催促到,“快下来”。老头还有点念念不舍大推车,女士几次催促他才下去。电梯关上了门。推车大汉对着三儿说,“他们是山西的是吧,听着口音很像。”三儿嗯了一声,没有继续回答。没有了推车大汉和老头的交谈,电梯变得安静了不少,只有苹果初中生还在不停地发出奇怪的声音。 9楼到了,三儿小声说着,“借过”,从老妇人还有苹果初中生中间挤了出去。电梯门关上的瞬间,薰衣草的洗衣粉味道与苹果初中生的嘀咕声都消失了,只留下了空荡的走廊。很有意思的一点,虽然三儿只租了自己的一间一居室,但是觉得走廊也是自己的,因为自己从来没有在走廊遇到过邻居,已进入走廊就差不多已经到了个人领地。白天被世界推着走了一天的身子,在这一瞬间疲劳从脚底如闪电般窜到头顶。 三儿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阳光隔着劣质窗帘和眼皮刺激着视网膜。昨晚并没有做梦,倘若做了,今天可以回味一天。煮两个鸡蛋,去洗手间,吃两个鸡蛋,刷牙洗脸。照一下镜子,胡子已经两天还是三天没剪了?一个个冒出了小尖。眼球里的血丝依然很多,每天都在抗议睡眠不足。三儿闭上眼睛,转动着眼球,以期待它还能再用几年,转动的时候,眼球的根部非常的酸痛,像眼球在吃腌黄瓜。 三儿从上往下像擦桌子搬抹了一把脸,李元的血肉总是觉得还在脸上,希望李元安康,但是三儿今天要去约会。

June 3, 2023 · 1 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