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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有一对巫术大盗,她俩善于使用各种巫术,游走在布鲁大陆各个王国之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到之地,寸草不生,无人生还,而且据说这其中一位……”一个老人身子伏在桌面上,用一种毛骨悚然的沙哑的声音幽幽地低声说道,那声音彷佛从只会生长朽木和乌鸦的大地裂缝中回荡出来。

“大爷,都无人生还了你这故事怎么流传的啊,人生没生还我不知道,这酒倒是被你喝的一干二净。”酒保端着盘子路过,挖苦地嘲讽道。

“嘿,你这个臭老头,我的酒怎么被你倒空了!”

酒馆里人声喧闹,沸沸腾腾,屋外不远处两个隐藏在斗篷之中的人影微微闪动,凭空消逝,只留下两瓣玫瑰花瓣从半空降落——一蓝一红。

三个月后……

”传说有一对幻术大盗,她俩善于使用各种幻术,游走在格布其罗大陆各个王国之间……”

“大叔,这故事自打我在这就听您念叨了不下三十次了,又是幻术大盗,又是体术大盗的,又是各种大陆,各种王国的,就不能换个花样吗?”同桌的一个雇佣兵一边抛接着自己的匕首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能不能,终究会被找到的,要躲起来要躲起来……”老人颤巍巍地伸出手来拿起酒盅。

雇佣兵撇了一眼老人的手,空中转动的匕首嗖得一声扎到了酒桌上。这是如此恐怖的一双手,皮肤如同戈尔巴夫大沙漠里历经沙尘肆虐的布札剌树,血管犹如马拉戈沼泽里在翻腾着毒泡的土地里蠕动的硫磺蠕虫,左手的指甲根都已经腐烂不堪,薄薄的指甲下就是手上唯一的有一丝生命的鲜肉,右手的指甲早已不见,肉瘤已经布满了指甲盖。就算身经百战无数次死里逃生的雇佣兵也感到了一丝心慌,老人的身上满是死神的气味,手上尚且如此,不知道隐藏在斗篷之下的那副躯体到底是怎样恐怖的景象。想到这里,雇佣兵倒咽了一口口水,拔起桌面上的匕首。

“怪不得这老头整天神神巅巅的,怕是遭受了什么惨无人道的折磨,哎,这乱世,谁也不好过啊,我下次下手得利落点,可不能留下这种半死不活的。”雇佣兵心想,把自己吃剩下的肉片还有半壶酒推到老人面前,转身走了。

“小姐,结账!”雇佣兵来到前台。

“来了,稍等一会。”听到这一声回应,老人的咀嚼慢了下来,好像有一股力量在向下拉扯着他的咀嚼肌。他张大着嘴巴,口水慢慢地留下,却丝毫不敢眨眼,生怕闭眼的一瞬间,自己的脖子就会被一根丝线划断。

后厨的帘子微微响动,里面探出半个身子来,是一个面容清秀娇小玲珑的女子,年纪二十有余,眉如新月,樱桃小口,双瞳剪水。扎着一个麻花辫,额前留着两缕蓝发,在黑发的衬托下格外显眼。

”在等一下下哦!“女子眯起眼睛微微一笑,歪了一下脑袋说道。

老人的喉咙开始发烫,此时好像有亿万的小精灵在从他的肚子里往食道爬。恐惧变成具象的寒冷,有无数的寒冰从全宇宙而来扎在老人身上。颤抖,杯中之酒 波涛汹涌。

”终于好了。“女子拉开后厨的帘子,拍了拍手,走了出来。这才看到女子上身穿着一件黄色露肚上衣,下半身是一件蓝色高腰牛仔裤,围着一件沾了点点鲜血的围裙,脚上穿的是一双黑色塑胶雨靴,沾满了污渍。女子拿着一块湿手帕擦了擦脸上的一点血渍。

“这鱼是真的难杀,我都给它肚子掏空了,它还能蹦跶。你这个一共72本币。”

“哎,你是新来的吗?之前那个姑娘呢?”

“啊,我来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两周吧,之前那个姑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来上班了,这两天就我先顶着。”

啪,一阵清脆的响声,酒壶摔碎在地,老人的身体如一团松散的棉花倒下,但是他的脑袋却像一颗陨石一样重重的砸在大地上。那个被恐惧拉大的嘴巴还大大地长着,只可惜,哪怕他尽力不眨眼了,他的脖子还是被一根丝线利落地划过。

酒馆里一阵骚乱,老人的血液在酒馆的地上蔓延,蔓延到了前台,女子指甲缝中的一缕丝线闪出一点点光亮。

屋外不远处一个斗篷下的人影若影若现,她的指间也闪出一丝光亮。

又是三个月后……

“老头走了之后,酒馆倒是没以前那么热闹了。“一个大胡子捏着一个小酒杯抿了一口说道,比起惋惜更像是想拉起话题。

“那天老头的身子被搬走的时候你们看到了吗?”一个小个子有一点兴奋地凑过来。

“看到什么了,那天我被吓坏了,连枪都没拿就跑走了。”

“那老头的身上全是一片片玫瑰花瓣大小的疤痕,你别以为听上去很美,那玫瑰花瓣的疤痕都是焦黑的,而且每一片上都有脓包,不少还开裂了,而且里面流出来的不知道是什么紫色的液体,有一股很刺鼻的味道,但是不难闻,甚至闻了还有点上瘾。也不知道这老头什么来头,摊上这种事。”

“这老头应该不是这乌来城的,好像也就一年前来的吗?我也记不清了,哎,无所谓了,这年头死个人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能讨论这么久不是因为这个死人,而是杀他的那个人的手法。讲真,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利索的杀人方式,听说那脖子被切割的表面比最熟练的伐木工砍树留下的树桩还要光滑,现在都没人知道是拿什么武器暗杀的。法术我也没听说过有这种,不说会法术的人很好,既然会法术了,直接给他来一个身体爆炸不挺好。想起来还是恐怖,如果是单纯的血肉相拼我到不觉得有什么,这酒馆大大小小的屠杀多了去了,不过这种杀人还要做的这么精美的,总让我觉得害怕,真的,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我就是害怕。”大胡子又倒了一小杯酒。

未知总让人不安,尤其是美丽的未知,就像在灰暗的街道里升起一只艳红的气球。